大眼:san人行李小黑

【太敦】Say Something(中)

  第二天清晨,中岛敦在1.8平米的床垫上醒来,第一缕阳光才刚刚摸进窗户挠在他的脸上。懵乎乎的中岛敦艰难地运转喝到断片的大脑,花了整整两分钟读档。

 

  随后端早餐进来的泉镜花看到的就是双手捂脸耳根通红的中岛敦。

  我是不是应该转身就走呢,瘫着脸的小镜花默默地想。

 

  中岛敦完全不想把手从脸上拿下来,拿下来了就准会有蒸汽从每一个毛孔里冒出来。昨晚我真没想哭的,也真没想咬人的。不是说酒后大脑的清醒程度只有百分之三十嘛,就像做梦一样。谁做梦时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的?谁能控制自己的大脑的?做梦就是把记忆各种牵线搭桥构造出一个新世界的过程嘛,要多魔幻有多魔幻。

 

  中岛敦之前还觉得自己侦探社的同事们都是软和舒适的鸭绒枕,让此前一直饱尝人间冷暖中冷那部分的自己简直想一觉不起。然而,在昨晚他们和颜悦色循循善诱地把一瓶又一瓶高度酒塞过来之后,单纯的中岛敦才意识到这些表面上光洁舒适的枕头里塞的都是黑心棉,还蘸足了伏特加威士忌五粮液。这些蘸足了酒精的黑心枕头一个两个直往敦的脸上飞,堵了个密不透风。这窒息感一强,还在做梦的大脑就开始在记忆里搜索相似的感觉以期找到解决困境的方法,而搜索结果第一条自然就是孤儿院.avi

 

  解决方法为太宰治.jpg

 

  所以,当太宰治又一次有意无意地拉了他一把时,中岛敦的情绪就如脱轨的火车一样失控了。无论是初遇时没来得及仔细揣摩和传达的感情也好,还是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积累的感情也罢,全部在高压之后一瞬间的松弛下争先恐后地喷薄而出。

 

  食肉动物嘛,为了不让猎物逃脱大都长了一两排利齿,一张一合,原来能动的都不会动了。拿了垃圾筐里的糖果,还没来得及品尝就被人举报换分,凄凄惨惨戚戚的少年学会了到嘴的东西要咬得死死的,不然都是会回光返照远走高飞的。

 

  要不是有异能护体,太宰治现在估计在医院住院部等着匹配的器官捐献了。

 

——

 

  梦要做,班也要上,不然哪来的钱做梦。

  中岛敦梦游似的踏进侦探社,果不其然看到那些基本不靠谱的前辈完全没有清理案发现场的犯罪证据。啊?你问犯什么罪?强迫和教唆未成年人饮酒不算犯罪吗?少年一边收拾酒瓶一边闷闷地想,反正我也没学过法律,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犯罪,如果你们真的被检察院告上法庭了,作为被害人我一定会给你们写谅解书减轻刑罚的。理由之一就是,要不是你们昨天灌酒,我估计得等太宰先生结婚生子退休入土再也见不着了才能开窍呢。

 

——

 

  两天前的中岛敦在咖啡厅里思考今天中午的茶泡饭里的海苔要不要换成海带,一天前的中岛敦在榻榻米上回顾人生第一次宿醉,今天的中岛敦陷在转椅里琢磨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太宰先生的。

  就是这个问题,让中岛敦一整个早上魂飞天外神游四海。

 

  中岛敦很努力地回想,从他们相遇的那个黄昏开始历数过往。按理说一段感情应该有一个起点,然后在日常生活中的每一次肢体的接触话语的流淌眼神的交汇中,从原点开始像正比例函数一样递增。但是中岛敦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从凌晨想到清晨,从宿舍一路想到武装侦探社,愣是找不到这段感情的原点。

 

  好在群英荟萃的社内目前为止还没有谁的异能是读心,不然绝对会有人大惑不解:你想这个做什么?你搞清楚这个又有什么用?能追到太宰治吗?

 

  中岛敦言辞凿凿地回答,太宰先生教过我,不是所有人都能准确预测一件事的结果的,如果遇到一些搅成一团乱麻的难题,实在想不明白就从头开始捋,捋着捋着就捋平了,你就能从头看到尾了,说不定还能找个地方拦腰斩断。

 

  太宰先生还在某次出任务时对着满大街白花花的大长腿感叹过,爱情这东西就像大海,看着特别宏伟壮观,包罗万象,怎么也望不见头看不到底,琢磨不透。其实没那么复杂,都是水。

  很不巧就在这当口太宰治的某前女友正好来买咖啡,经过了他俩的座位,气急攻心的前女友抄起桌上的水杯就怼到太宰治完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中岛敦一边递上手绢一边应付是是是,女人都是大海,爱情就是海里的水,您先擦擦脸,刚刚您的大海台风过境了。

 

  综上,少年总结人生导师的谆谆教诲,既然感情这么复杂,那我就先摸出个头来,再慢慢剥皮拆骨,结果了这事儿。

 

  虽然少年的用词不是很恰当,但这并不能阻止他斗志昂扬地前进。可惜,待到他思索了将近两天之后才绝望地发现,太宰先生,你只告诉了我要先找到头,没告诉我怎么找啊!要是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摆在我眼前那还好,抓起来抖一抖线头就抖出来了。现在在我面前的是用那团毛线织好的高领毛衣,线头?tan90°

 

——

 

  好不容易在国木田独步看太宰治一般毒辣辣的目光的注视下勉勉强强完成自己的和自己上司随手推给他的工作,少年不用抬头看钟也知道已经到饭点了,过度用脑消耗大,肚子早空了。

 

  全体社员稀稀拉拉地下楼吃饭,果不其然在楼下咖啡店里看到消失了半个早上的太宰治在和女招待调情。除了火冒三丈的国木田老妈子其余社员都习以为常地懒懒散散地找位子瘫着去了。

 

  接受完国木田号台风的洗礼之后,太宰治终于在中岛敦面前的沙发落座。中岛敦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双手交叉在下巴上,神色凝重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茶泡饭,目光如炬眼中带刀,仿佛这碗茶泡饭忘了加肉也忘了倒茶。

 

  太宰治寻思,这可不对劲,你平时不是视茶泡饭为人生伴侣恨不得长相厮守的吗,今天你这眼神感觉像茶泡饭昨晚杀了你爸爸一样。哦,不对,你本来就没有爸爸。

 

“敦君, 你有什么问题吗?”太宰治干脆就直接发问。适时关爱下属是一个合格上司的基本素养。

 

  中岛敦眉头一皱:“太宰先生,我在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茶泡饭的。”

 

  国木田独步好歹也是当过老师的人,在社内的文化水平算是不错的。某日翻阅中华典籍的时候读到一句“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底下还有一句“近墨者黑”,顿时大惊失色,一个劲儿地叮嘱中岛敦不要跟着太宰学坏。不过后来看着那三只被中岛敦错捉回来的腊肠犬,国木田独步推着眼镜想了想,这小子估计得下辈子才能有跟太宰学坏的脑子。

 

  现在看来,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瞧瞧,本来连骗人两个字都不会写的少年,现在撒起谎来都脸不红心不跳,草稿都不用打,跟太宰治似的。

 

“哦,茶泡饭啊……”太宰治拉长尾音给自己争取时间思考。这我要怎么回答,不,首要问题是,你从哪儿来的这么个问题?你想这个做什么?你搞清楚这个又有什么用?能拿来追漂亮妹子吗?

 

  太宰治这等人可从来不会想得这么复杂,爱情这东西在他眼里可是日抛的,最多不过月抛。但是自己目前唯二的弟子唯一的下属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好在太宰治头顶的称号可是神棍,没有答案也能编一个答案出来。

 

  敦君,你第一次吃茶泡饭是什么时候?

 

  在孤儿院的时候,趁着半夜偷偷跑进厨房吃的。

 

  感觉如何?

 

  啊?非常好吃,再来一碗。

 

  那就是喜欢啊,敦君。既然找不到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茶泡饭的,那就说明从最开始你就喜欢上它了。太宰治笑眯眯地拿勺子柄敲了敲愣愣的少年,继续吃饭。

 

  中岛敦眨眨眼,就这么简单?我是为什么想了两天。

  不愧是太宰先生。

 

  随后的二十分钟里,莫名其妙的太宰治在中岛敦崇敬的眼神中扒完了蟹柳盖饭。

 

——

  太宰治只是比其他人更会察言观色,并不是真的会读心,所以他也不会知道中午吃饭时中岛敦澎湃的内心活动,他只知道今天这只小老虎的心情特别好。

 

 下班的中岛敦面朝夕阳,走路有点一踮一踮的。

 

  我没有接受过正统的学校教育,孤儿院藏书室的开放次数也屈指可数。我既不知道人有几根肋骨几颗牙齿,也不知道肾是在胃的下边还是肺的上边,但在那个令人窒息的黄昏,偶然路过的风翻起他砂色的大衣,撩起他微卷的发丝,裹挟着他漂亮的嗓音攻城掠池时,我第一次知道了,原来心脏在胸口的左边跳动。

  我找不到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太宰先生的,那就说明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他,从未改变。

 

不是所有感情都是正比例函数的,一见钟情就是个数值很大的常函数,从起点开始,一马平川。


【我觉得大概是TBC】

因为存稿差不多见底了,下一篇得等好一会儿了

我就为了打最后这段“我第一次知道心脏在左边”就tm写了这么长一篇文!

真的我不骗你们,这篇文就是写政治作业的时候从这么一句话延伸来的,太宰挡酒那段的灵感从语文阅读理解里来的。所以灵感来自生活这句话还真没错?

我觉得我可能是傻的,给我的文起名字这么像,我自己都搞混

想看HE的就把这个TBC当做END吧

你们,是不是都去期考了,那我等你们考完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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