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san人行李小黑

【太敦】Needn't Say

(温馨提示:这篇和前面几篇是联动的系列,虽然单独看也没问题,我不会搞链接,直接戳头像看吧)

(温馨提示2:不小心写成了只有我自己看得懂的文)

我永远是那个孩子,即使面临迫近的恐怖全景画面

迫近的麻风病,跳蚤

仍会冒犯并犯下迫近的罪行

我是那个被人厌恶的孩子,会用旧纸板拼凑出一张床,并等待

相信着你会来陪伴我

                                            ——雷昂纳多·阿里纳斯(ReinaldoArenas)

——

 

“为什么你还不动手呢?”那魔人歪了歪头,问到。

——

  夕阳是个好东西,但是我在这里看不到。

  我安静地闭着眼,试图回想那如火山喷发一样夺目的壮景。圆得一丝不苟的红日眷恋着人世,将最后的温柔急急忙忙地向外抛洒,照顾了地面也波及了薄云。薄云慵懒地浮着,被迫染色已经习以为常,反而对太阳这天体都老大不小了还如此不沉稳而不屑一顾。当地平线最终吞没了这个老家伙时,傍晚的景色才达到极致,通红的球体似爆炸一般炸出压箱底的积蓄,红霞都深沉地开始泛紫。回光返照可能就是如此吧,极尽绚烂地绽放,迅速地枯萎。

  听起来有点可怕,但其实感觉还不错,起码不是悄无声息地去世,内里的能量,感情,塞得满满当当,胀得连眼睛都闭不上,只有慢慢腐烂,当难闻的气体积攒到极限时嘭地炸开。

  算了,不要再想夕阳了,这玩意儿令人伤感,看看古往今来那些写夕阳的诗,感觉那些倒霉诗人写完这诗就要去投江。更何况我现在还看不到,那就更伤感了。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老是想,越想越难受。

——

  “敦君,有什么事吗?”太宰治斜在办公椅靠背上,盯着手里的完全自杀手册,头也不抬波澜不惊地开口。

  “有什么……事?没有啊,太宰先生,为什么这么问?”中岛敦坐得笔直,一动不动地看着报告,状似无意地接话。

  太宰治转而盯着中岛敦,拿书抵着嘴,盯了一会儿才开口:“是吗,那……这份报告就拜托你啦。”话音未落就拍了一沓报告到中岛敦桌上。

  中岛敦也很无奈啊,除了是是是好好好之外当然只能选择原谅他啊。

  事,是有的,不能跟您谈而已。中岛敦面无表情地翻过一页纸。

  中岛敦从这个简短的对话开头到结尾都没有任何动作,他知道太宰先生能从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肢体,表情的变换来推测,他不知道该如何掩盖线索,那干脆就不要给任何线索。虽然知道太宰先生很厉害,但并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厉害,说不定已经露馅了?你看他刚刚不就“有什么事吗?”地问我了吗?

   诶?“有什么事吗”?中岛敦一低头就看见了太宰治丢过来的文件,哦,所以只是想把工作推给我才问我有没有空的啊。好险好险,太宰先生还没察觉到。

  太宰先生还没察觉到啊。

——

“看得出来你很依赖太宰治。”魔人直视着少年的眼睛。

  “是又怎么样。”少年喘着气,目光凌厉地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可怕的敌人。

  魔人勾了勾嘴角,平淡地吐字:“可怜。”

——

  听说爱情就像战争,看谁先攻略谁。有人攻有人防,有人进有人退,都相同的是消耗巨大。最好不过大家停战,签个和平协议,双方联个姻,幸福美满普天同庆。当然也会有些吃饱了撑没事干的小情侣天天打攻防战玩儿,双方炮手往地对空高射炮膛里塞的都是闪光弹,跟放烟花似的,炸得友军都睁不开眼。很不巧,在这场战争中,我没放闪光弹,也没放空包弹,倒不如说我方主力还在自认为悄无声息地准备攻城掠池的物资弹药时,对面就先冲破我方前沿阵地了,我方炮手根本连炮台都没跑到就挂了。先丢盔弃甲的是我,最后溃不成军的也是我。

  当时的我还真是太天真,太宰先生没有察觉到什么的,怎么可能。要是我能主动坦白,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

  嗯……说不定我们确定关系的日子能提前一个月。

  说不定结局也会不一样。

——

  “敦君,敦君——”

  “啊!抱歉太宰先生!不小心走神了。”被叫到的少年突然惊醒,吓得弹了一下,卧槽我刚刚盯着太宰先生的脸看了多久?!“您刚才说什么?”

  太宰治瞧着小老虎等着挨训的样子,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往上瞄对面的前辈,连目光都不敢对上,只在鼻子和下巴附近徘徊,像荒野上空的候鸟搜寻落脚之处。老神棍突然嗤——地笑出声,弄得中岛敦莫名其妙,怎么?难道刚才我看得太入神忘记关上嘴流口水了?

  太宰治想了想,去他的道德观察法治在线三年起步最高无期。

  “别管我之前说了什么啦,反正只是市长亲自打电话来求助之类的小事,”太宰治摆了摆手,像在驱赶烦人的苍蝇,“现在我改主意了,今天不谈工作了,谈点开心的。”

  “诶?”看到不靠谱的前辈露出熟悉的笑容,少年汗毛倒立,似乎有不祥的预感。

  “谈谈恋爱吧。敦君,我也喜欢你。”

  太宰治的眼睛里似乎有微弱的亮光短暂地闪了闪,中岛敦眨了眨眼,什么也没有,那双鸢色瞳孔依旧古井无波。

——

  陀思妥耶夫斯基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从下往上观察少年的表情,轻飘飘地开口:“结局早已注定。”

  “我知道。”沉默了一会儿,中岛敦也轻轻地回话,“改变不了。”

  “你明知如此。”还是义无反顾?

  “我明知如此。”但已无路可退。

——

  怎么又开始想太宰先生了,越想越难受,不想不想,熊猫烧香。

  上个月和芥川去端死屋之鼠老巢,芥川脸全程都是黑的,开口就是怼。我怀疑是上上个月他来侦探社的时候正好看到太宰先生粘在我身上之后开始的,他看我的目光更加凶恶了,在小巷里“偶遇”他的几率也越高了,罗生门也更横冲直撞了。黑手党那边我是不懂,反正有一次在路边打架砸坏切碎了一辆布加迪两辆比亚迪之后侦探社差点赔破产。与谢野医生倒是很高兴,整天乐呵呵地磨柴刀盼着我和芥川偶遇。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芥川,虽然不知道以前太宰先生和芥川的相处模式是什么样,不过大概也能从芥川这个烂到爆的性格猜到训练过程一定惨不忍睹。这就是所谓的训狗法吗?鞭子和糖之类的……

 

  芥川应该一直是鞭子多过糖,太宰先生夸奖一句就高兴得晕倒。嗯,我觉得他是高兴。就像我讨厌他一样,他讨厌我是因为他认为我轻轻松松就得到了他一直渴望渴求但遥不可及的东西,这让他本就因太宰先生的离去而恼怒的内心更加愤恨。他不恨太宰先生,他恨自己,恨自己没用,这是他努力变强的动力。然而他看到了我,他的内心深处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他没有看到自己本质的缺点,他自然而然地就将怒火撒在我头上。

 

  我没有资格嘲笑他,我也讨厌他。我认为他比我超前,我也害怕太宰先生离我而去。我也曾经难以面对过去和自我。我和芥川——虽然很不想承认——的确挺像。

 

  在我和芥川立下六个月的赌约后,令我惊讶的是他的成长。这不仅仅是他的异能更加强大,更重要的是他居然终于对太宰先生离开他的原因有所认识,并尝试作出改变。如果他能继续保持这种好势头,说不定真的能获得太宰先生的肯定呢。执着的力量真是强大啊,为了向往的目标人们做出什么改变都不奇怪。

 

  如果芥川真的达到了目标,那么他的执念也能放下了吧,希望到时候他也别再见面就放罗生门咬我了。

 

——

 

  港口黑手党的生意最近蒸蒸日上,首领森欧外自然是高兴,发际线向后缩的趋势都减缓了,但代价是手下的人掉发越来越厉害了。这横滨也不知道是正好扎在龙脉里了还是地震带上了,什么歪瓜裂枣国际逃犯都被吸引了过来,可谓鱼龙混杂。

 

  整个港口黑手党能打的叫得上名的乐意动弹的就黑蜥蜴那十几号人,从一个日出忙到下一个日出。为了横滨的平衡不被破坏,为了保卫地下交易的和平,芥川龙之介,首领直属游击队队长,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在看到太阳升起来之前合眼了。

 

  作为天天跑外场的突击队队长芥川龙之介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来此的游客,横滨的日出日落很好看,比那些罗生门一切就碎的人文景观好看多了。

 

  好看死了,再看我就要死了,过劳死。芥川龙之介又忙了一个通宵之后,拈着樋口一叶递上来的财务报表,睁着疲劳昏花的双眼,盯着净收入那一栏躺着的可怜巴巴的数字,心想,这个傻组织估计要完了。

  

  据樋口报告,港口黑手党入不敷出的主要原因不是人员出动频率过高,而是红叶大姐最近看的国产剧太多,非觉得港口黑手党要和国际和现代接轨,必须要推行先进的企业管理技术,保障员工的五险一金,还有加班费医药费丧葬费。

 

  港口黑手党游击队队长严肃地想了想,我是不是辞职比较好。

 

  然后中岛敦就看到了从武装侦探社楼下井盖里突然钻出来的横滨警视厅巨额悬赏通缉犯芥川龙之介。

 “……这并不是你可以堂而皇之地突然从下水道里冒出来的理由!”莫名其妙地和恶犬同坐一桌的小老虎耐着性子听完前因后果之后差点开始骂人,准备发动异能把这个智障请出门外。

 

“请容在下纠正你的措辞,那并不是下水道,是我们港口黑手党为了方便各据点联络而特意建造的地下通道。并且我们在建造前已经跟政府报备过了,档案室里还放着详细平面图,你们堂堂官方组织居然不知道?”芥川龙之介言辞凿凿地为自己辩护,同时外套突然开始反重力。要打架?好啊奉陪。

 

“说说看你们偷偷加了多少条图纸上没有的隧道啊?”啪叽,罗生门突然消失在茫茫人海,一如芥川龙之介这个月逝去的全勤奖金,扭头一看,太宰治笑眯眯地举着两只手正用人间失格控场。

 

“……抱歉太宰先生,这个属于机密。”停一下停一下,我放弃月末全勤奖请假跑出来不是为了给侦探社送情报的,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中岛敦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地开始介绍武装侦探社概况以及员工基本福利。芥川龙之介一边听一边安静地端起咖啡啜饮,以掩饰他不由自主挑起来的眉毛。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侦探社,我真是看错你们了!原来侦探社不仅双休日正常放假,晚上还不用值夜班出外勤。工伤全报销,只要还有口气,只管走回来公司专人治疗。甚至还有年末员工福利温泉度假两天一夜游!除了日常工作无聊了点工资低了点之外这里简直是人间乐土梦中天堂!最重要的是还有太宰先生全天候陪护!抱歉了首领我准备跳槽了。

 

 “芥川君你不用挡了,没有人会在意你的空气眉毛的,”全程无动于衷地看着窗外的太宰治突然支起上身,换了另一边倒下去,左臂自然而然地圈过中岛敦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作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一句,要是没有我这种出类拔萃的智商呢,还是不要想着在森欧外任期内跳槽啦,不然你离职第二天我们可能就能在报纸头条看见你咯。标题大概就是‘震惊!花季青年惨死路中央,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对不对啊敦君?”太宰治把手足无措的中岛敦粘得更紧了。

 

  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把咖啡杯的把手捏断了。

 

  失策啊失策,我怎么就忘了侦探社里还有人虎这么个路西法。我要是待在这里我不被人虎气死我都要被这对小情侣给闪得心肌梗死。

 

  芥川龙之介决绝地告辞了,决定不去仔细回想刚刚太宰先生突然亲了人虎的哪个部位。

 

  行了行了,散了散了,回家修仙算了。我算是看透这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红尘了。

 

——

 

  灯光闪烁,两人的影子摇摆不定。沉默,四周的火焰噼啪作响,红舌努力舔舐着冰冷的影子,也无法温暖他们。

 

  “……芥川,”较矮的影子抬起了头,“你去上面看看吧,下面由我来处理。”

 

  瘦高的影子依旧沉默,微微扭头撇了一眼通向上方的门,那里没有灼热的红。静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人虎,你很奇怪。”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矮一点的影子转过头,直视对方,“再不走门就要被火封上了。”

 

  瘦高影子的披风微动,在空中扭出一个奇怪的弧度:“你那副表情,令人生气。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你都是这幅样子。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太宰先生!”

 

  中岛敦意外地冷静,或者说更像平静,他将身子完全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芥川龙之介的眼睛,缓慢而坚决地开口:“不,芥川。我没有得到太宰先生,我永远也得不到。你也一样。”芥川龙之介自进到这个魔窟以来就没松开过的眉心打结得更厉害了,似是被戳到痛处,他恶狠狠的回瞪中岛敦在火焰的倒映下已经看不出色彩的瞳孔,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中岛敦别开视线,低声地吐出一句话。分贝很小,但足够对方听见,足够刺破芥川龙之介坚硬的防御,在他遥不可及的幻想上留下一道裂痕。

 

  明艳的红花在某人离开时卷起的微风中摇曳,又瞬间回归原位。孤零零的影子静静地伫立在花海中,听着另一个影子渐远的急促脚步。当那声音消失,独自一人的影子终于有了动作,推开另一扇滚烫的大门,向魔窟更深处进发。

 

  瘦高的影子在向上的台阶上快速移动,斑驳的墙壁让他的轮廓也坑坑洼洼。我输了,那影子绝望地想,输得彻底。怪不得人虎今天这么奇怪,这么讨厌,他的眼神和太宰先生的一模一样。

 

  之前不还说着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之类的话吗,怎么转眼就放弃了?什么“你比我强”,你这家伙明明看得比我透彻多了。

 

  芥川龙之介一点都不怀疑这会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中岛敦,但他也一点都不为此而庆幸,因为这是为他的满盘皆输板上钉钉。为什么?

 

“因为,我们永远比不过已死之人。”

    

——

 

  啊,有点无聊了。太宰先生你在哪里啊,怎么还不来给我上香。

  小镜花倒是来过,难过得要死,不过还是瘫着张小脸。我身边怎么净是些面部神经有点问题的人啊,不是面瘫就是笑面瘫。不过还好,有人会为我的离去而难过,说明我还不是一文不值。但是死亡对于死亡的人算不了什么,对仍然活着的人而言才更为痛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不如真的一文不值,不要死后还给人添麻烦。

 

  芥川也来过,吓了我一跳,棺材板差点压不住。他说他承认我赢了,真是好笑,我这不是输到连命都不剩了吗。镜花水月雾中人,芥川,我们从来都看不透太宰先生。另外,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还是别放弃执念了,你那个乘公交都会有人给你让座的身板就是靠这么口气撑着的。你长歪就长歪了吧,起码还在长,我可是只剩下慢慢腐朽的份儿了。

 

  我以前老是奇怪怎么太宰先生就这么爱自杀,自杀是他女朋友吗?后来我仔细端详他的眼睛,像趴在井沿上俯视里面黝黑静止的井水,令人沉溺又恐惧。沉溺在他的沁人心脾,恐惧于他的未知与孤寂。井很深,我够不着井水;水太黑,映不出我的影子。

  我渴望读懂这口井,却发现我连靠近都做不到。地下水特有的寒气刷洗着我的面门,我的皮肤也变得冰冷。专注让我无暇他顾,距离让我钻心剐骨。最终我消失在井边,投向深不见底的黑水,希望能以自己的全部,激起一丝涟漪。

 

——

 

“这也许是你这一生做的最令人惋惜的决定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突兀地冒出这么句话,“失去希望的人最为悲哀。”

 

“是啊,但这可能也是我做过最有种的决定了。”中岛敦腹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内脏瞬间扭在了一起,一股寒意直往上蹿。

 

“你问了我这么久,该我问你了,”少年突然提高音量,“你知道异能是什么,对吧?”

 

  对面的魔人饶有趣味地拨弄着茶叶,淡淡地说:“很聪明,我的确通过恶魔的双眼瞥见了一点端倪。

 

“异能是单独的个体,他们有思想,有情感,有生命。他们可以被传承,也可以被抽离。我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但我知道,我们这些容器,是禁锢他们的枷锁。

 

“人无法逃避内心的惩罚,我们生活在一个有罪的世界里,因此人心背负着重大的痛苦。我的使命,便是拯救幻想者们,让他们获得最真实的幸福。”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中岛敦低下眼,说:“你自认是拯救者?”这就是你的幻想吗?

 

  魔人笑着摊开双手:“拯救者与被拯救者总是存在思想冲突,但异议最终都会皈依。”

 

“我不认为你能说服我。”中岛敦头顶的灯光闪了闪,发出电流的噼啪声。

 

“不需要,你早就放弃了幻想。”陀思妥耶夫斯基懒懒地开口,“没有信仰便是罪,你的结局是必然。”

 

“问完了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魔人歪了歪头,问到,“为什么你还不动手呢?”

 

——

 

  针对死屋之鼠的讨伐战已经过去一个月,横滨依旧是一派草长莺飞歌舞升平的祥和景象。武装侦探社也自然而然恢复了以往死气沉沉的光景。国木田独步看着烂泥一样的社员深深叹气,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太宰,起来,有委托了!赶紧给我去搞定,不要半路跑去酒吧给女士造成困扰,也不要跑去河边给环卫工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国木田独步气势汹汹地将文件夹拍在太宰治发型睡得乱糟糟的头上。

 

  太宰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在桌子上滚来滚去伸懒腰,终于在国木田独步的脸色堪比芥川的大衣之前坐了起来。太宰治心不在焉地接过委托书,下巴撑在桌子上,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放心啦国木田老妈子,现在可是环卫工人也不会来捞我了。”

 

  国木田独步皱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江户川乱步从零食堆里抬起头,视线在这两人之间走了几个来回,摇了摇头,咬断了叼在嘴里的百奇。“爱恨匆匆,一切随风。说得真好啊。”

 

  不负众望地,太宰治直到黄昏才慢悠悠地荡回侦探社,除了国木田独步还在做收尾工作,其他社员早都迫不及待地回去了。太宰治将委托书丢到国木田独步的电脑键盘上,好巧不巧砸在Delete键上,清空了一大段文字。

 

  揍完罪魁祸首之后,国木田独步怒气冲冲地坐回位置上,发现欠揍的太宰治正靠在他自己的桌子上用欠揍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不是有事想问我吗?”太宰治对着一脸看智障表情的国木田独步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一如既往。

 

  国木田独步迟疑着推了推眼镜,斟酌着开口:“太宰,你真的……喜欢敦吗?”

 

  太宰治耸耸肩:“敦君那么可爱,谁不喜欢?”

 

“不是那个意思!混蛋你是故意的吧!”国木田独步火冒三丈地把钢笔砸了过去,“我是说!……那种!……”

 

“当然。”

 

“诶?”

“我说——,当然。”

 

  国木田独步愣愣地,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夕阳在太宰治身后的窗户下沉,他高挑的身影背光,脸上的阴影更为浓郁,没人看得清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雾里花开离人醉,他的世界一片苍白,只有他自己孤独的背影,和一些戛然而止的脚印,而留下脚印的人不知何处。下一个山脚会不会有一朵花,静静地等待他经过,又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

 

“当然”是个模糊的词,是当然喜欢还是当然不喜欢,天知道。

【END】

《Say》系列四部曲结束!

按事情发生的时间轴排列顺序大概是:

1.Never Say(太←敦)

2.Say Something(太←←←敦)

3.Needn't Say(太→敦→)

4.Say Nothing(太→敦)

乱啊?我也乱。

大事表(?)的话:二月情人节→六月敦君醉酒→七月确定关系→八月怼陀总→九月国木田质问太宰治

好点了吧?(才怪)

这篇文挺仓促的,因为本来我情节规划得好好的,官方爸爸却突然推剧情,我脸打得啪啪响,赶紧改大纲。结果就TM成这样了。

我以后再也不走超前剧情了。下次我把文风掰回来,这次为了字数和整体格调需要删了好多好玩的段落,失落中。

陀总前后照应的那句“你怎么还不动手”是指敦君冲到他面前本来要一击毙命结果跟他谈了半天人生这小老虎怕不是个傻的

你猜敦君回答了什么,你猜。

你们不睡觉的吗,大晚上的看文,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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